“验尸?”
众人大呼。
仵作已经对程寺夷的尸体进行检验,且不说是否还有必要,开棺验尸无疑是对逝者最大的不尊重。
柳氏坚决反对萧无心的做法:“老爷已经死了,你还要开棺验尸,到底存的什么心?”
“人死的不明不白,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真相?”萧无心反问。
柳氏一反常态,护在棺材前不准别人靠近。作为家属,她有权利决定是否开棺,除非上边有命令。
朔阳郡主也大为不解,低声细语问:“有什么新发现了吗?”
“只是怀疑,验尸后才能确定。”
“若柳氏不肯,咱们也不好强行开棺,该怎么办?”朔阳郡主说道。
但见萧无心却丝毫不慌,用余光撇向吊儿郎当的赵王,赵王可是主审官,身负皇命,他的话就等于周帝的话。
朔阳郡主瞬间了然,二人露出了奸笑。
萧无心将赵王拽到角落位置,吓的萧延庭一哆嗦,下意识捂着裆部:“你......想干嘛?我现在可是钦差,我可不怕你。”
“少废话!你立刻马上命令开棺验尸,不然的话,你懂得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,本王才不说呢。”
赵王不傻,万一开棺验尸没查出所以然,人家第二天便到朝上状告自己,倒霉的是自己。
然而,在萧无心威逼之下,赵王像个受了气的怨妇,只能乖乖同意。
自己明明是个亲王,职级比萧无心高,可偏偏对他有着莫名的恐惧感,就像猫见了老虎似的。
就连朔阳郡主也不明白,赵王平常可是出了名的专横跋扈,怎么在萧无心面前连个脾气都没有?
赵王命令,柳氏只得遵从。
将柳氏及府上之人撵了出去,赵王也想跟着一起出去,却被萧无心拽住:“你留下帮忙。”
我靠!
赵王心头好似一万头草泥马狂奔。
打开棺椁后,赵王用绸帕捂住口鼻,满脸嫌弃:“你到底会不会验尸?可别害了本王。”
“验人是头一次,猪的尸体倒是验过好几次。”
“什么!!”
萧无心仔细地查验着每一处细节,鼻耳口舌全都没有放过,甚至拿出刀子进行了简单的解剖。
哪见过这种场景的赵王吐了好几次。
一个时辰后,萧无心用自制的镊子从尸体的鼻孔中取出一些细小的微粒。
朔阳郡主又从花园内取来细小粉尘颗粒,经过对比,确定是一种东西。
“此乃何物?”赵王问。
二人不理会他,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,萧无心又询问了府上的管家,将自己之前大胆的假设一一得到求证。
“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。”萧无心说道。
一头雾水赵王顿时来了兴趣,他奉命查案,正愁着找不到凶手,又怎会不好奇?
“是谁?”
赵王迫切地问道。
“你去将程寺夷的三房夫人都请到这里来,凶手就是她们三人之一。”萧无心说道。
“又是本王干活?你怎么不去?”赵王幽怨道。
萧无心白了一眼:“要不你来找凶手,我去叫人?”
赵王想了想还是算了,干活就干活。
很快,三房均被请来,府上其他人也跟着一起。
正妻马氏坐在太师椅上,脸色依旧是那般憔悴,身边的丫鬟不停地给她按着腿;二房郑氏双手合十,摆出佛手印;柳氏拿着苏绣香妃扇,吐息之间依旧那般撩人心弦。
见人已到齐,赵王催促道:“赶紧的,快说凶手是谁?”
萧无心瞪了他一眼,赵王下意识缩着脑袋,立马闭嘴。
“程大人死的那天晚上没有跟任何人接触,可他却莫名其妙的突然暴毙,死因是心衰胸痹,那晚他明明已经吃过药,可为什么还会突发心脏病呢?”
“为什么?”赵王忍不住问。
“原因就是它。”萧无心之前提取的细小颗粒拿了出来,“这是我在程大人鼻腔中发现的。”
看着比泥沙还小的颗状物,有人问:“此乃何物?”
“花粉,准确地说,是曼陀罗花粉。”
经过府上的花园时候,萧无心无意中看到了曼陀罗花,又想到曼陀罗花具有剧毒,中毒者会产生昏迷、幻觉、晕眩甚至呼吸衰弱等症状
对于正常而言,轻微的中毒不打紧,可对于程寺夷这种有心脏病的人却是致命的存在。
当然,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。
而程寺夷每日吸入大量的曼陀罗花粉,虽不致命,可毒素却在体内逐年累计,长此以往,量变产生质变,死亡也就不远了。
当萧无心解释完后,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锁定一个人,那人便是三房柳氏。
“你们......都看着我干什么,难不成还是我毒杀了老爷?”柳氏辩解道。
程府管家说:“这花可是三夫人当初执意要栽种的,为此你跟老爷还大吵了一架,老爷还说你故弄玄虚,迷信之类的。”
这件事,府上的人都有印象。
矛头突然指向柳氏,让她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无力,因为那花的确是自己种的。
“我......那个......其实那花是......”
柳氏话没说完,马氏突然暴怒,拿起手里的拐杖便朝柳氏抽过去,怒道:“臭女人,你还老爷命来。”
见马氏如此激动,不少人上前阻拦,大家也都知道程寺夷跟正妻的感情,二人相敬如宾,即便马氏瘫痪,程寺夷依旧没有嫌弃,也难怪她如此生气。
见所有人都不相信她,柳氏气急败坏地问道:“证据呢?口说无凭。”
“证据暂时没找不到,不过在检查程大人尸体的时候发现在他的鼻腔内还残留金属碎片。”萧无心说道。
“想来是你在行凶过程中凶器不小心留下被吸入鼻腔中。”
“污蔑!都是污蔑。”
柳氏像是发了疯似的咒骂。
“是不是污蔑,找到凶器后自会证明我说的话。”
在此期间,柳氏被暂时收监候审。
朔阳郡主旁听全过程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当注意到萧无心露出的诡异笑容后,她知道,此案真相另有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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